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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林惜逛完宫里,又转去宫外,云梨彻底放下心。
寻着机会溜去慈宁宫,昨日暗中跟着林惜时,她便闻见屋中浓重的药味。
明月高悬,床上的老人却没有睡着,辗转反侧,朦胧的月色将屋中照得有些亮堂,窗边的软塌上散落着一副画,画上一棵葱绿的青松,松下蹲着只小松鼠。
云梨怔了片刻,那松是表姐画得,松下的小松鼠是自己添的,她回头望向床上翻来覆去的老人,轻轻叹口气。
皇外祖母是想她们了。
奈何自己在太一宗眼里是个死人,不能出来相认,而从林惜口中得知,这次梁国之行,表姐竭力争取,却被扶玉真君坚决拒绝。
这些年,去了沧澜大陆的人鲜少有人回来,多数人天资不怎么好,十年时间,少有人能修炼至筑基期的。
不到筑基,要想度过这茫茫大海可谓是难之又难,待的修为有成,已是时移世易,往昔熟悉的家人早已死去。
表姐倒是早早筑基了,可惜扶玉真君对她看得严,上次之后就不许她随意离开太一宗。
她抬手对着帐子捏了个诀,不一会儿,帐中的人安稳下来,沉沉睡去。
云梨拉开幔帐,如水的月光温柔地钻进来,轻轻落在老人身上,老人保养得极好,没有银丝如雪,也没有满脸皱纹,可是眉宇间的郁结睡着也没有消散。
她吐出一口气,缓缓俯下身,凑近老人耳际,轻声喃喃:“好梦。”
出了慈宁宫,她仰头望着天空,林惜不再执着于宫中,她也能先回家看看。
翌日,云梨出了宫门直奔公主府,可惜,云怀瑾、昭仁长公主、云枫统统不在,倒是在晚荷亭见到一年轻妇人,听宫人的称呼,应是云枫的妻子。
云梨微怔,哥哥都已经娶亲了啊。
盯着女子看了会,她想起来,这女子她是认识的,平阳伯府的嫡长女,以前在各式宴会上见过的,只是二人年龄相差稍大,私下没有什么来往。
不过她名声极好,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都好,性子也温吞,想来与哥哥说得到一处。
目光落在晚荷亭旁的一湖绿荷,她浅浅勾唇,府中的这湖荷花也是京中一绝,每年到了荷花盛开之际,都会举行赏荷宴。
邀请京中大大小小的夫人小姐,各家有适龄的公子小姐也爱在裳荷宴上相看,她常常戏称这是相亲大会。
不过各个年龄段的孩童都来,也是热闹得很,记得有一年,她们小姑娘在一处扑蝶玩耍,她与安染对这种需要耐心的活都不擅长,半天也没扑到一只,赵婉莹暗讽她与安染粗鲁,蝴蝶都嫌弃她们。
她扭头让绿萼取来白纸与细线,揪了几个小纸片,穿着线上,往蝴蝶多的地方一跑,一串蝴蝶跟着她的纸片飞来飞去,当场将扑蝴蝶的赵婉莹比成了渣,很是出了一把风头。
回头就被娘亲训了,说笔墨纸砚都是圣物,拿来逗蝴蝶玩乐是对纸张的亵渎,是不敬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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