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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句,银柳是因为好奇梅先生才来的。”
千钟一开口,果然是在个离题万里的地方,“这话不管是姜管家撒谎,还是银柳不认账,它都是围着兄长编的瞎话。那就是说,这编瞎话的人,八成还是有主意打在兄长身上。”
庄和初还在掂量这个“八成”,又听她话一转,宽慰起他来。
“您放心吧,我替您留意着了,今日除了在这院子里当差的人,也就只有姜管家见过他。”
驱使着他夤夜而来的不放心,并不在梅重九那里。
“多劳你挂心。”
庄和初也未轻掷了她这份心意,好言谢过,瞧着那张拥在被子间的脸上绽开一捧甜笑,才问道,“你方才说有关系广泰楼的事,是什么?”
“我也是留意着兄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的。”
千钟就挟着这捧笑意又朝他凑近些,话音放得轻之又轻,“广泰楼里不见的那些人,是您藏起来的吗?”
这弯转得实在硬了些。
又一股风迎面掠来,庄和初微微眯眼,“为什么这么问?”
“我琢磨了一下,昨夜在广泰楼放火这桩事,最有可能就是裕王干的。因为玉轻容在广泰楼里待过,他那一串谋算做下来,从那些西北恶匪,到玉轻容,一个活口都不留下,怎么会独独放过广泰楼的人呢?”
这些人先从京兆府挪去大理寺,再从大理寺重获自由身,回去之后,才因着大火死在许久无人问津的破败一片的广泰楼,撇得离京兆府要多远有多远,怎么怪都不会找到裕王头上了。
之后,京兆府的人再装模作样地去走个过场,把残存的证据扫个干净,七分真三分假地编上一套说辞,就算彻底揭过去了。
至于孤悬在外的梅重九,千钟又朝那一片安宁的屋子望了望,“我猜着,这些日子,裕王该是已经让您身边那个眼线试探过了,知道兄长对玉轻容没什么印象,留他活命并不碍事,又怕这会儿要了他的命会让皇帝老爷有借口推延咱们的婚事,这才没冒险对兄长下手。”
庄和初含笑听着,未置可否,只道:“那又为何说是我藏了广泰楼的人?”
“因为那些人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呀,这么一来,京兆府就不得不张榜到处找人,皇城里又要沸沸扬扬一阵,裕王本来想翻过篇儿去的,只要找不到这些人,那就且翻不过去了!”
千钟说着,那道甜笑渐渐狡黠起来。
“我再一想,您在街上听见云升禀报的时候,什么都没多问,我就猜着,保准又是您显灵了。”
庄和初被她措辞逗出一弯笑意,她话已说到这份上,再瞒也没什么意思。
“不错,我是接到消息,裕王要让谢宗云处置广泰楼的人,便着人去将他们救下了。本也可以用伪造的尸骨来充数,骗过裕王,让他们蜕皮而去。”
“蜕皮?”
千钟不解。
“这是司中的黑话,蜕去一层皮,就是换一个身份,重获新生。”
庄和初轻描淡写地一解释,不待千钟细琢磨,又接着道,“有意让裕王知道这其中出了茬子,为的也不全是给他添堵,还是为了借着这个机会,和谢宗云聊聊。”
庄和初说得清淡又和气,可一想就知道,他手里捏着这些人,能与把这差事办砸的谢宗云聊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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