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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秦珮乖顺多年,从没拿商姨娘的事情来求她,头一遭对她这五姐张口,也不过是想在出嫁那日给亲姨娘看一眼,这实在不算过分。
秦芬思来想去,实在说不出个“不”字,只好含糊地道:“这可不是小事,我得好好想想。”
这话便像应下了,秦珮大喜过望,回身半蹲在秦芬脚边,用力握住秦芬的手:“多谢五姐!五姐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秦芬见秦珮感激得好像要掉眼泪,不由得在心中苦笑,她原本想使个缓兵之计,好生盘算一番,谁知这丫头一下子倒把她架了起来。
这下子,她可真要拼命地想法子了。
秦珮再说几句家常,绫儿便捧着几个油纸包进了屋子,主仆两个欢欢喜喜地向秦芬告辞,走到门口,却遇见面色淡淡的蒲草。
蒲草见六姑娘满心欢喜,心下直替自己姑娘叫屈,这个六姑娘,自己把难题往别人身上一甩,自己倒轻松了。
秦珮向来爱说爱笑,对着丫头们都要说两句家常的,这时却好似怕了蒲草一样,飞快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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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草见了六姑娘这副样子,心里恨是恨不起来了,然而却还是不痛快。
她飞快地走进屋里,见自己主子正满脸苦恼,便直直道:“姑娘,六姑娘说的事,你可千万别应!”
秦芬原本正在出神,听了这话骤然一惊,回头看向蒲草。
蒲草知道自己无礼了,连忙低下头去:“我不是有意偷听姑娘们的话……我方才听见姑娘咳嗽,想进来服侍,谁知听见六姑娘说那样的事,我再想进来,倒好像在窥探六姑娘似的,干脆留在了外头。”
她说完,又抬头急急辩解一句:“姑娘,我当真不是有心听见那些话的!”
秦芬自然知道蒲草不是有意偷听,若是偷听了这些话,该装作听不见,何必费力不讨好地来提点自己,然而“不答应”这几个字,又岂是那样好对着秦珮出口的。
她叹口气,轻声道:“六丫头也实在可怜,我瞧她的样子,不忍心拒绝。”
蒲草轻轻哼一声,道:“不是我做奴婢的说姑娘坏话,姑娘你为人宽厚,六姑娘可未必有你这般坦荡,这事,本该去求太太或四姑娘,她偏偏不去,却来求姑娘你,也未免太精明了些。”
秦芬心里也隐约有这样的想法,这时对蒲草的话无可辩驳,只好端起茶来喝。
蒲草却没有放过秦珮的意思,又道:“好,就算太太和四姑娘那里,六姑娘她不敢去求,下头还有好几个管事妈妈呢,她怎么也不去?照她的意思,只想叫商姨娘远远看一眼,无论哪个妈妈吩咐下头人给个方便,这都是能办的,六姑娘偏不去,只来寻姑娘,姑娘就没想过为什么?”
秦芬不是想不到,她是不愿把秦珮想那么坏。
蒲草到底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只冷笑一声:“六姑娘要做孝顺女儿,要留好名声,不愿落人话柄,便把事情推到了姑娘头上,若是事发了太太有什么责怪,全变成姑娘你担着不是了。”
道理都对,可是秦芬想一想商姨娘的命运,总狠不下心来拒绝秦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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