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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觉得奇怪,记录完这一段,他们不约而同抬起头,等着下一条教诲。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欢呼声,所有人都转头看去,外面上演着的是这样一幕景象:城市里的人们纷纷离开家门,走向中央大道。
他们说:“国王陛下回来了。”
不错,他们的国王确实是要回来了。
说不清楚为什么国王之前不在,也说不清国王究竟是谁,总之,现在都城的居民全部前往中央大道迎接他们的君主。
然后国王陛下就出现在那里了。站在迎接他到来特意铺设的长地毯的尽头。说不清楚他的尊驾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没关系,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很正常。
迎接的仪式安静而肃穆,人们向国王的身影投以崇敬仰慕的目光。光是看着那道削直挺拔的背影,感受到那种至高无上的权力,这就是真正的君主该有的模样。
国王要登上他的高塔。
这里以前就有这座塔吗?记不清了,兴许是有。
“等等……”有人小声说:“他抱着……”
他并不是只身登上高塔的,怀中还抱着一个人。
人们看不清那人的形貌,只能看见雪白华美的衣角从君主的怀中垂落,晨曦一样的长发映出璀璨的微光。
只有那么几个人的角度能看到那人埋于君主颈间的寂静如冰雪的侧颜,更多人只能看到半截优美纤长的手指从袖中伸出,搭在君主的肩头。
身穿修道院学生袍服的年轻人把挂在脸颊上的眼珠重新塞回眼眶,愣愣地看着那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
即使闭着眼睛安菲也能感受到那些灼热的视线,有人在看他,有人在看郁飞尘。
在永昼时他曾无数次经历这样的场景,但从来不是像这样作为另一个人的附属物接受注视。
这种感觉异常荒诞,就像身上又一个本质的属性被剥夺了。
安菲想告知郁飞尘自己并没有失去走路的能力。但是这人已经完全无法沟通。他甚至觉得郁飞尘带他来到别的世界,不是因为偶有了一丝人性,而是本来就需要一些观众来宣告什么东西。
但是太多人的注视又让郁飞尘觉得厌烦。
沉重的大门戛然落下,国王的身影消失在高塔最上方的房间内。
这也是一间精美的殿堂。比起神殿的光明华美,此处更多的则是世俗式的奢华靡丽。神殿的华美形同毁灭,王庭的奢华近于腐朽。
安菲静静看着大门合上,窗户放下。
是去了一个别的地方没错。
但是换句话说,关在了一个别的地方。
如果非要在这两种境况之间找出区别,那就是窗户的透明度高出了一些。
火光亮了起来,这里甚至也有一面温暖的壁炉。
“……”
手腕处传来异样的触感,几片绿色的叶子紧紧贴住安菲的手腕把自己藏在袖口下,仿佛生怕被发现一般。
安菲隔着衣料碰了碰它。
他一从那里出来,藤蔓就飞快窜回了手腕上。想必被丢出去之后,它就紧紧地扒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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