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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香紧抿了一下唇,然后深吸口气:“姑娘,他说他懂我。他怕我嫌弃他缺只眼,可我……”金香顿了顿,抬头与程晚对视:“我觉得他很好。”
说着“很好”二字时,金香的语气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宁:“跟着他,安安稳稳过日子的那种好。我愿意,和他一起……好好过日子。”
金香强调了“好好”两个字,像是要把过去的噩梦彻底压在心底,憧憬新生的安稳。
程晚的目光柔和下来,又问:“这事,跟你爹娘说过没有?”
金香的脸上掠过一丝迟疑,随即浮现出些许羞赧和心虚:“还……还没。”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程晚的脸色,声音更低了些:“我……我想先跟侯爷说,侯爷点了头,我再跟我爹娘商量。”
这番近乎于“寻求家长许可”的姿态,让程晚的心狠狠一震。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温暖酸涩交织。
感动,是因为这傻姑娘如此在意她的态度,甚至把她的认可放在了生身父母前面,将她视若真正的“主心骨”和亲人。
哭笑不得,却是因为心疼和无奈。
金香的言行背后,是那段黑暗经历留下的、潜藏极深的自卑与惶恐,是对程晚这份强大庇护的全然依赖。
但程晚希望金香能更自信些,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不必事事都先看她程晚的脸色。
程晚看着金香带着些许忐忑和期待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在她微红的脸上极快地捏了一下,力道很轻,带着一种难得的亲昵:“笨姑娘!”
程晚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反而充满了深深的怜惜和一种“真是拿你没办法”的包容。
“你是我护下的人,可不是签了死契的奴婢。你的婚事,当然要你爹娘点头才算数,更要你自个儿彻底想好才行!我点不点头,都不是顶要紧的。”
程晚看着她亮起来的眼睛,温声道:“贾家驹既已知道所有、也不介意,你自己也想好了,那就是好的。这事儿,你们两家大人合计去吧。记住,只要你愿意,就好好过。若以后他敢……”
“不会的!”金香急忙摇头,打断了程晚可能的警告,脸上绽开一抹明媚又带着泪光的笑:“姑娘……谢谢您!”
这一声“谢谢”,包含了太多东西。
是程晚从人贩子手下救下她们的恩情,是给她们活路安身的恩情,是为她们的名声和未来撑腰的恩情,更是此刻这带着疼爱的“允许”与鼓励。
程晚看着那双蕴着泪却格外明亮的眼睛,也展颜笑了:“去吧,帮她们收拾完,我给你放假,回家和你爹娘好好商量商量这事儿。”
金香用力点头,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和轻快,几乎是脚步带风地跑回去了,那只残缺的手似乎也轻盈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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