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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昨晚没怎么睡觉的罗鸿景,早上在酒店吃完早餐后,寻思着要不要再给黄文堂的家人打个电话,从官面上使不上劲的话,罗鸿景琢磨着只能让黄文堂的家人继续到医院去闹,黄文堂出了车祸在医院里躺着,他的家人要去看望是名正言顺,再怎么闹也不为过,陈正刚不可能让人对黄文堂的家人怎么着,只是闹如果不起作用的话,那等于做无用功。
“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罗鸿景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心里充满了无力感,他现在已经有点麻木了,除了干着急,他这个秘書長在这西岭市愣是使不出劲,而且罗鸿景严重怀疑黄文堂是否还活着,但因为没能见到黄文堂的真人,罗鸿景只能将怀疑压在心里。
手里拿着手机,罗鸿景正准备给黄文堂家人打电话,手机先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罗鸿景愣了一下,来电的是黄文堂的父亲,这还真是赶巧了,他正要给对方打电话,对方倒是先打过来了。
罗鸿景很快接起电话,只听对面黄文堂的父亲道,“罗秘書長,刚刚医院那边通知我们,说是上午可以去看文堂了。”
罗鸿景呆了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黄文堂的父亲再次重复了一遍,罗鸿景确认自己没听错后,立刻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过去啊。”
黄文堂的父亲道,“罗秘書長,我们这会正要从酒店过去呢,我这不是先跟您说一声。”
罗鸿景道,“那你们赶紧过去,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黄文堂父亲忙不迭点头,“好好。”
和对方通完电话,罗鸿景依旧是有些愣神,此时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出,原本陈正刚那边让人防得死死的,不让见黄文堂,怎么今天就突然让见了?
在原地站了许久,罗鸿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心想现在想再多也没用,或许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十分漫長,罗鸿景在酒店房间里呆着,明明才过去不到半小时,却是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估摸着黄文堂的家人差不多到医院了,罗鸿景不时拿起手机看着时间,好几次想主动打过去,最终却又忍住。
手机再次响起时,罗鸿景扫了一眼,迅速接起来,“怎么样,看到文堂了吗?”
对面,黄文堂的父亲声音哽咽道,“罗秘書長,他们说文堂已经走了,出车祸那天就走了,现在尸体在殡仪馆的冷柜里,问我们现在是要去殡仪馆还是先看监控记录,医院这边保存了当天抢救的完整视频……”
罗鸿景脑袋‘轰’的一声,霎那间一片空白,他终于明白自己缘何会觉得哪里不对劲了,黄文堂真的死了,医院那边不过是个障眼法,尸体早就送到殡仪馆去了,只是原来陈正刚将消息封锁得死死的,连黄文堂的家人都不让见,现在为何突然让见了?除非说现在隐瞒黄文堂的死讯已经没意义了,纪律部门那边达到了他们想要的目的。
想到某种可能,罗鸿景心头一颤,冲黄文堂当父亲道,“先这样吧,我有点别的事,咱们回头再联系。”
罗鸿景说完,匆匆挂了对方电话,转而给韩士朋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罗鸿景着急地问道,“韩書记,你有听说督导组那边有什么新动静吗?”
韩士朋道,“没有,你这样一惊一乍的,又在干什么?”
罗鸿景喃喃道,“我感觉要出事了,刚刚黄文堂的家人突然被允许去探望,结果是黄文堂已经死了,在出车祸那天就已经死了,陈正刚亲自到西岭来,就是为了封锁消息,现在突然把消息公开,我觉得要出事了。”
韩士朋听到罗鸿景的话,一时无言,从督导组来东林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有不大好的预感,现在罗鸿景说的无非是在印证他之前的预感罢了。
沉默片刻,韩士朋道,“罗秘書長,该来的早晚都会来。”
罗鸿景气得一笑,“韩書记,真出事了,大家都跑不了,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韩士朋道,“我从没那么说过,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在自己儿子的事上犯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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