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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方才这些话,您只可以跟臣说,出了这个门,哪怕是陛下和太上皇,您都不要提起。”窦师纶到底是不忍自己花费无数心血,在暗中照看长大的家主伤心难过,所以他来到楚王殿下面前,伸出手,轻轻抚上对方的肩膀:“殿下,不管您想做什么,臣都支持您。”
“那四个混账在哪里,本王要亲手杀了他们!”或许是这几天眼泪早就流干了,此时楚王殿下的眼中没有多少泪水,但是那眼底燃烧的仇恨却远比徒劳的悲伤更有用:“能孤身杀出重围是吧?好,本王倒想试试,他们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
“殿下……您……”此时的窦师纶,眼中流露出一阵不忍,可惜楚王殿下这会儿正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您要手刃这四人,臣能理解,可真把人杀了……那也得有理由啊……况且其他人也就罢了,但那李忠文,却是老夫人当初亲自从窦氏家臣中为平阳昭公主挑选的帮手……没有证据,您杀他……那将来如何服众啊?!”
“呵……呵呵呵……”这一刻,楚王殿下的笑声里带着阵阵悲凉:“窦叔,你是不是太小看本王了?服众?在给姑姑报仇和服众面前,本王要选择前者?
李忠文护主不力,难逃罪责!
其余三人,亦是同理!
况且他们四人苟活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李宽有一种直觉,姑姑的死,论起责任来,这四人绝对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说得好!”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小院中响起。
“张师?!”楚王殿下万万没想到,张师居然去而复返,但随后他便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好像又被骗了:“不是……张师,你之前在玉山不是说,你跟本王只有一面之缘么……”
“殿下这是什么话?”老天师闻言板起脸道:“虽说天命不可违,但臣毕竟有点道行在身上,偶尔违一违,老天也劈不死臣啊……”
“轰!”——或许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老天师的大言不惭,所以彼时响晴的天空突然爆出一道炸雷,顿时惊得老天师原地一个后跳。
“小道方才口出妄言,还望天尊莫怪……”此时已经退回到走廊下的老天师,连续掐了几手道诀,待一道清越的鹤鸣声从三人头顶响起,那只被尊为“鹤翁”的大黄鹤落在庭院中,张老天师才壮着胆子从走廊下走了出来。
“鹤翁,多谢多谢哈……”老天师此时更像一个闯祸的晚辈在跟自家长辈表达感谢:“劳您牵挂……”
张老天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串,谁知人鹤翁压根不带搭理他,直接转身朝李宽走去。
“唔……你干嘛……”楚王殿下没想到,这大黄鹤一上来就给自己来了一个“交颈礼”——将它那细长的脖子靠了上来。
“楚王殿下果然福缘深厚啊……”老天师看着如此亲昵李宽的大黄鹤,语气带着一阵酸意:“鹤翁以前几乎是每隔十年才下一次昆仑,与我们这些晚辈见上一面……”
“张老天师……”窦师纶闻言刚想开口让张韫别再多言,可对方却屈指朝他弹了一枚松子。
“啪!”松子打在窦师纶的额头,令其额间多了一道红印。
“小豆子,你是真不知礼啊!该先跟谁见礼?!”老天师年纪大,就是底气足。
“鹤翁……”窦师纶闻言也不敢炸刺,当即便朝大黄鹤行了一礼。
而后者,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后就将目光瞄向了楚王殿下腰间那枚香囊。
那枚……绣着“很像仙鹤的鸳鸯”的香囊。
“鹤翁……你……别……”楚王殿下发现自打见到鹤翁,不知怎的,心中的悲伤在不知不觉中便化为一片宁静。
“……”鹤翁看着“弱小可怜”的楚王殿下,突然高傲地抬起头,给了对方一个鄙视的眼神,随后振翅而飞,直接回了玉山。
“……”留下来的三个人,望着大黄鹤远去的身影,皆是一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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