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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释月现在再从上头推下一块石头来砸中方稷玄,他也死不了,起不来只是因为释月用银鞭把他捆住了。
银鞭带棘刺的,像蛇一样绕着他的身子,扎出了血眼又堵着,不叫血滴下来,乍一眼,只是被一条银色的丝缎缠了个紧。
方稷玄面上没有半丝痛色,只是稍稍一侧脑袋,皱眉望向不远处。
他被捆着动弹不得,只有转转脑袋,这样子着实挺滑稽,释月蹙眉又笑,两人一道顺着马蹄声来的方向望过去。
栓春台近处略高点的山就只有释月他俩方才摔下来的那一个土坡,站在这里望出去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若非如此,从北江西部戈壁滩吹来的沙尘也无法逾越千里吹到栓春台了,战争残留下的渣滓给这片平原增添了一丝铁硬的死气,落日黄沙,一片萧索之气。
银鞭松退开来,方稷玄就见来人银甲黑马,是银鳞甲的统帅李越。
“怎么?这是自家好好的软床睡腻歪了,跑到外头野合?”李越生得圆头方脸,虎目浓眉,衬得上这一身体面铠甲,他牵着缰绳绕着方稷玄与释月踱步一圈,神色探究。
释月按着方稷玄的脑袋爬起来,把要起来的他又按回坑里去了,她掸掸身上的土,道:“谁野合了?人又不能神交,穿着衣裳怎么合?”
不论鸭子河泺的村中老汉说书自娱自乐,还是妇人夜里哄娃入睡,即便是失心疯了,也不可能大肆说些**邪之事。
两人在栓春台落脚有些时日了,茶馆唱梆子、大鼓,说得都是老少咸宜的正经故事,街头闲汉聚众开腔,言语间虽避不开男女之事,但总归不会那般深入露骨。
他们此番住在闹市,前为铺面后是民宅,夜里声色杂亮,释月早就不听人夜话了,省得耳朵疼。
她于情.欲**事只是通晓皮毛,又自觉高人一等,如何看不破肉帛相见那点东西,才敢这般毫无羞意的说出来,真令方稷玄掩面。
“丫头这张嘴倒是有趣得劲,”李越‘哈哈’大笑起来,但笑一收,眼中又有精光闪烁,他捏着马鞭一指释月,道:“若不是我这副将说你们二人是城中开油旋铺子的,我可要以为是细作了。”
方稷玄此时也站起身,身上带点被释月扎出来的伤还显得真实些,李越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道:“好苗子啊,竟做伙夫?何不来我军中,必有建树。”
“将军运筹得当,经此一战,南德定能得些安生,我就不去耗费军粮了。”方稷玄不想生事,又听释月说眼前这人可能是故人转世,故态度和缓许多。
方稷玄说自己会武,这才能从坡地上堕下而没什么大伤,李越显然疑虑未消,只是查验过两人身份,并无可疑,在城中又有居所,这才点头让二人离去。
“这走回去得半个时辰呢!”释月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可能用术法瞬行,不太高兴地说。
“背你就是了。”方稷玄道。
释月虽还在恼他,但也不客气,一下就跳到他背上,身后盯着他们回城的兵士顿时哄闹起来,说什么荤话的都有。
只是下一瞬,不知打哪来了一只硕鼠,在马蹄中四处乱窜,惊得马儿慌乱起来,直到被李越一刀砍成两半。
“哼。”释月揪着方稷玄的头发打小辫子,说了一句,“男子就是没有女子可爱,满嘴臭气。”
“你想喜温、茅娘她们了?”方稷玄嘴角微翕,走出城外的军帐范围,走过那一扇偏门,走进一片逐渐复苏的热闹中。
栓春台是南德边陲最大的一座城池,两国战事不断,却没碍着商贾往来频密,如今边陲稳固,想来会愈发繁荣。
战时所设的宵禁也于今夜解除了,银浆金汁流淌,谁能耐得住?
“我想她们做什么?”释月绝不肯在方稷玄面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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