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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贞儿前脚离开,宇文玦后脚进殿。
甫一入殿,他四下瞧着,像在寻什么。
梁婠倒了一杯蒲桃汁:“这蒲桃新鲜、味道也好,我叫他们才制的,你尝尝。”
宇文玦坐定后,端起杯盏:“我叫人送来的东西,你不喜欢?”
梁婠给自己也倒了杯,知他说得是馥临刺史送来的衣裙首饰。
“若是一个个都像他一样只知道讨好我,那朝堂上少不得又该弹劾我一番呢,你说这些年,弹劾我的次数还少吗?什么善妒专宠、什么子嗣单薄,对了,还有后宫干政,这回儿是不是又该说我结党营私?”
宇文玦听了,咽下冰凉酸甜的蒲桃汁:“他们顶多也就嘴上说说、奏章上写写,咱们不理会不就成了?卿不是也说了,弹劾了这么多年,可又曾真的改变什么?还不是照旧?”
略略一停,他黑眸中藏了笑:“再说,他们也不过是实话实说,又不曾冤枉你。”
梁婠眉头一皱,气得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还是留着我自己饮吧,反正什么好名声都叫你得了。”
宇文玦不以为然:“我虽得了好名声,可卿却得了实在的好处。”
梁婠细品这话中的意味,睨他一眼:“他们也是笨,明明是你在‘姑息养奸’,不弹劾你,反倒弹劾我。”
“他们可不笨,”宇文玦笑着重新拿回蒲桃汁。
梁婠蹙起眉,盯着眸光深深的人看了会儿,忽而一笑:“是,的确不笨,知道柿子专拣软的捏。”
宇文玦笑了起来,也换了话题:“卿没瞧瞧那凤袍?孙赫说是藕丝绫所制。”
“藕丝绫?”梁婠愕然:“就是莲花梗中抽出的丝?”
宇文玦轻轻颔首:“对。”
梁婠了然:“那我知道了,莲花一向被佛家视作圣物,这藕丝绫高贵神圣,便用来制作法衣,可这法衣又并非寻常僧尼可穿,通常供奉给佛像和高僧。
听说几十万根藕梗才能制出一件法衣,制绫的技艺也相当精巧繁琐。”
“正是。”宇文玦眸光意味不明。
梁婠一想到方才送来的衣裙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直摇头:“这个孙赫,让我落个结党营私的名声,我也认了,可这分明是要让我背上骄奢无度的罪名啊,那我可不答应。”
宇文玦饶有兴味瞧着她:“我想也是。”
“所以,他人呢?”
“卿觉得呢?”
目光一触,梁婠懂了:“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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