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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这样充满压力的任务中,一个和谐的团队氛围能够让大家更好地协作,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但另一方面,她又隐隐有些担忧。她担心这种过于放松的状态会不会让大家在关键时刻掉以轻心,从而陷入危险的境地。
“也许是我多虑了吧。”伊芙琳轻轻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杂念从脑海中赶出去。
她告诉自己,既然选择了加入这个团队,就要相信每一个人,相信大家能够一起完成任务。
昏暗的会议室里,投影仪的光束穿过悬浮的尘埃,将泛黄的图纸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陈树生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沙哑,像是从某个早已停摆的广播电台里传出的失真信号。
“没错,但这不仅仅是个发电厂。”
投影上的图纸逐渐清晰,显露出一个被时光遗忘的微型宇宙。
发电厂那三根巨大的烟囱如同神话中的擎天柱,锈迹斑斑的钢铁支架上还残留着褪色的红色标语。
四周星罗棋布的建筑物像被孩童随意摆放的积木——火柴盒般的职工宿舍楼,外墙剥落的水泥面上还能依稀辨认出“劳动光荣”的字样;带着尖顶钟楼的小学校,操场上的单杠早已扭曲变形;那座贴着彩色马赛克瓷砖的电影院,门廊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宣传画已经褪成一片模糊的色块。
陈树生的手指划过那些建筑,指节在投影上投下颤抖的阴影。
“这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微缩的小型城市……”他的指甲轻轻敲击着放映机的金属外壳,发出空洞的回响,“它们什么都有。学校、医院、电影院、体育馆……”
画面切换到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穿着工装的父亲,围着纱巾的母亲,系着红领巾的孩子,背景是冒着滚滚浓烟的工厂。
照片边缘已经卷曲,但每个人脸上那种骄傲的神情依然清晰可见。
“工人们在这里出生……”他的手指停在产房的位置,那里的窗户玻璃早已破碎,只剩下黑洞洞的窗口,“上学,”划过操场上的锈蚀秋千,“工作,”轻触厂房里那些沉默的机床,“结婚,”指向职工俱乐部墙上残破的喜字,“老去……”最后停在一栋低矮的建筑前,门楣上“疗养院”三个字已经斑驳不清。
这便是上个世界的特色……虽然很微笑,但每个工厂都是一个微笑但却充满了关爱的小社会。
投影仪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某种垂死生物的喘息。
陈树生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乎变成自言自语:“整整三代人,可能都没走出过这个方圆五公里的圈子。”
会议室突然陷入沉默,只有老式挂钟的秒针发出单调的“咔嗒”声。窗外飘来狂风的长鸣,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个蒸汽机车的年代。
“那个时代的特色……”陈树生突然笑了,嘴角的弧度带着说不清是怀念还是讽刺的复杂情绪。
“波澜壮阔啊。
投影上的画面定格在一张航拍图上:规整的厂区像一座精心设计的蚁穴,而周围广袤的荒原则如同无边的海洋。
这座自给自足的乌托邦,最终没能逃过时代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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