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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嘉树并不知道刚才的季冕都干了些什么。看见心爱的人只是跪在身边,并没有其他动作,甚至连半丝表情都没有,他不自觉地流露出失望的情绪,随即又反应过来,扯开一抹笑容。
碍于礼教他不敢表露心迹,但是只要这人能永远陪伴在他身边也就够了。想到这里,他略带苦涩的笑容瞬间变得灿烂起来,眼里流淌着浓浓的情意。
季冕低呼一声殿下,见他久久不应,这才抬头去看,却被他柔情万千的笑容所摄,眼底不自觉地流露出痴迷的神色,随即脸颊烧红。这赤红又很快蔓延到脖颈和耳根,让他脑袋发晕,血液沸腾,差点就软倒下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猛然站起身,逃也似地离开此地。
肖嘉树正想好好看看他,拉着他说会儿话,却只等来他一个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顷刻间便凝固了。又过了好一会儿,他灼亮的眼眸熄灭,微翘的唇角抿直,漆黑瞳仁里渐渐浮现一丝泪光。风儿吹动他的长发和薄衫,让他显得那样寂寥……
导演一直盯着监控器,没发话,但编剧已经坐不住了,一会儿看看场上的两人,一会儿看看手里的剧本,心绪有如万马奔腾。卧槽,为什么她觉得季老师和肖嘉树演出来的版本比她自个儿写的还动人,还唯美?
相爱却又不能爱的两个人就该是这样吧?双双在痛苦中挣扎,又双双在落寞中离去,我只敢凝视你的睡颜,亲吻你的长发;你只能守望我的背影,在内心呼唤我的姓名……
好虐,快被虐哭了!这场戏本来只想营造一个暧昧的氛围,为什么演出来却比投火自焚那场戏还虐心啊?为什么?编剧咬着手指甲暗暗吞泪。
导演喊了一声卡,沉吟道,“你俩怎么临场改戏?我可不是这么跟你们说的。”
“我也不知道,上去之后自然而然就这么演了。”
肖嘉树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
季冕脸颊还是滚烫的,正大口灌水试图降温。他从小就是个极为克制的人,很少会把情绪反应在表面上,更不明白脸红为何物。但就在刚才,他竟然有了初恋的感觉,并为小树怦然心动。
毫无疑问,他又一次被小树带入戏了,小树内心的想法总是那般可爱,能轻而易举将他铸好的心防全部击溃。若不是他跑得快,说不定会不管不顾地把小树抱进怀里,深深亲吻。他想,剧本里的魏无咎应该也怀着同样的心情,他若是不逃,便再也压抑不住汹涌而来的爱意。
导演点点头没说话,连着看了五六次回放才道,“行吧,这条过了。”
两人的演绎比剧本里描写得更晦涩,也更痛苦,看了简直令人揪心。没有十足十的生活经历,谁能把这场戏改成这样?而且两人事前根本没商量过,仅凭感觉来演,这默契……
导演忽然转过头去看季冕,发现他脸还红着,不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季冕若无其事地回他一个笑。
方坤挤开人群走过来,轻声道,“季哥,你的影迷来探班了,你过去招呼他们一下吧。”
“好,”季冕揉了揉爱人的脑袋,叮嘱道,“你先去卸妆,我一会儿就过来。靠门的柜子里有一件长款羽绒服,你记得穿上,今天降温幅度大,别冻着。”
肖嘉树乖乖点头,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送季哥离开,表情有些可怜。其实他很想陪季哥去看望影迷,却又怕影迷们反感。毕竟他们很不喜欢他的名字与季哥捆绑在一起。
季冕回头看他,表情不舍。
方坤翻了个白眼,“季哥走吧,就离开十几分钟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你不懂。”
季冕冲爱人挥挥手,见他一步一挪地往休息室走去,这才放心离开。
“对,我不懂,我他妈就是个单身狗,你们虐狗还不给理由,到底让不让人活了?”
方坤喋喋不休地抱怨,“知道老子看见你们合作拍戏的时候有多担惊受怕吗?你们恨不得在彼此的脑门上刻三个字——我爱你!刚才导演肯定看出来了,以后还会有更多人看出来,我一想到这个就为公关部的员工感到心疼。怀里时时刻刻揣着一枚巨型炸弹,白天晚上都得想着怎么把炸弹安全拆除,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不用他们拆弹,我和小树自己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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