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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点头。
林臣儒说:“既然过得开心,那你为什么还要自残?”
林格下意识去摸胳膊上的那道疤,她确定没有在家人面前露过馅儿,现在这——
“我是你爸,”林臣儒说,“姑娘,你有事瞒不过我。但这,这。”
他又哽咽,几乎说不下去:“你得和我说,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留的疤?疼不疼啊孩子?”
林格靠近父亲,抬手,去抹林臣儒脸颊上的泪花。
“没事,”林格柔声说,“您别怕,是我迟来的叛逆期,没事,早就过去啦。”
早就过去啦。
林格想。
那些不能改变的、糟糕的都过去了,往前看,想想斯嘉丽,想想六十岁时的李白,前者在庄园被毁后还能从废墟上站起来,后者在流放后被召回时还能写出轻舟已过万重山这种句子,她这点小情小爱,又能算得上什么呢?
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消化。
林臣儒更需要。
老年人接受新事物都比较震惊,需要缓一缓,再缓一缓。
他缓了好几天,今天还是没出息地在女儿面前哭出来;不哭不要紧,这一哭,林臣儒更觉自己没什么资格做这个爹了。蹒跚着回房间,龙娇一脸奇怪地问他,眼睛怎么了?脸怎么了?
林臣儒沉闷地说:“过敏。”
他什么都没和妻子说。
儿子女儿偷偷恋爱,之前什么风声都没走漏,应该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的。林臣儒做不到假装不知道,但他能替孩子瞒着妻子,能瞒一阵是一阵,等着这俩孩子想通了,主动和龙娇说……再或者,要是以后分手了呢?那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过林臣儒对林誉之的父爱大约会严重降下好几个层次,愧疚是一方面,心疼自家女儿又是另一层面。
千事万事,抵不过自己的亲生姑娘重要。
可若是以后俩人真的要结婚,到了真正谈婚论嫁的时候,再和龙娇说也不迟。
这样想着,林臣儒去卫生间,用湿手巾狠狠地擦了一把自己脸,又忽然转身,抱了抱龙娇。
龙娇拍了拍他的背:“怎么了,臣儒?遇到什么难事了?”
“没事,”林臣儒说,“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好了,洗洗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医院里复查吗?”
次日林臣儒没起来,他感冒重了,考虑到这时候他抵抗力差,医院里又是流感季,病人多。林誉之没让他去,只给他倒了水,拿了药,端给他吃。
林臣儒说了声谢谢,闷头把药吃了,水也喝了,还是低着头,不看他。
林誉之叫:“爸。”
他拿着空杯子,说:“谢谢您。”
“别谢我,我养那么好一姑娘,是为了她开开心心过这一辈子的,又不是专门培养来嫁给你的,”林臣儒僵硬地说,“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主意,我管不到,也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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