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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往日,阿姒早甩他一记白眼,但这次她顺势接过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颇为嫌弃道:“的确是有些涩,不如你们晏家的茶。”
她在哄他,晏书珩笑了。
阿姒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又饮了一口,是有些涩,也不知道苦涩的是茶还是心情,或许他当着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若真是这样,对他或许是好事。
他们只等了一会,慕容凛和元洄父子便折返营帐。
这次赵氏并未来。
慕容凛心不在焉,不耐烦道:“内子不愿与故人再有牵扯,本王亦无心多说,便以人换人吧。晏中书和陈家女郎来过此处的事及你的身份,本王不会透露出去,也望你能信守承诺,相互成全。”
相互成全自然指的是对方都不会再借彼此的身世大做文章。
晏书珩淡声道:“成交。”
慕容凛又道:“但一码归一码,我慕容凛亦有底线,只能答应这两件事,日后若兵戈相见,我不会留情。”
晏书珩温言道:“自然。战场之上历来都是各凭本事,我们南周也不会让着北燕。”
“稍后我儿会送你们离去,二位且自便吧。”慕容凛说罢就走了。
元洄从外走进来,阿姒上前:“走前我想见见夫人,不知是否方便?”
晏书珩看向阿姒。
她笑道:“都是南周人,我和夫人又一见如故,夫人待我亦不错,若是不道别,总觉得有失礼数,你要陪我一道么?”
他温柔望着她。
“不了,我在此等你回来。”
元洄默然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领着阿姒出了营帐。
赵氏的营帐内。
赵氏面色苍白,正怔然望着空荡荡的手心,听到有人掀帘而入,冷声道:“王爷可如约放了人?”
“夫人,是晚辈。”阿姒柔声回应。
赵氏愕然起身,温柔的眼里有些恼然:“你们怎还在这?”
阿姒笑笑:“夫人别担心,王爷已答应让我们全身而退,且往后不会拿故人之子编排文章。晚辈承蒙夫人照顾,此番过来,只是想道个别。”
赵氏松了身子,神色疏离:“不必如此,你们且快离去吧……”
阿姒不在意她刻意撇清干系的疏离态度:“世事难料,晚辈和月臣走后,或许此生也再难遇着夫人一次,您不赠我们几l句话么?
”
听到这个名字,赵氏愕然转身,眼底顷刻蓄满泪水。
“这是他的表字?”
阿姒缓缓走近,轻柔道:“我父亲常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您故意不与他相认,甚至把抛弃孩子的过责归于己身,不正是为此?既然万般牵挂,又为何不肯给他留句话呢,路途遥遥,往后你们可能再难见到。”
赵氏强撑的冷漠轰然崩塌。
她掩面而泣,压抑道:“不必留……不必……那孩子身上背负了太多,何必多压一份?当初我不知慕容凛是北燕人,事已至此,已回不去南周,也不愿再回那伤心地……早在他被送离我身边那刻起,这份亲缘对他而言,便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刀……此生能再见他,看到那孩子长大成人后的样子,我已然满足。
“他有自己的前程,他幼时我无法为他做什么,如今剪断他与从前的一切联系,已是我这个长辈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你们放心,慕容凛已答应过我,此生再不会拿他身世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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