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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瞧得上宁锦婳,在她眼里,这个女人愚蠢、浅薄,无知、矫揉造作……除了一张狐媚子脸,她有什么比得上自己?那个枭雄般的男人怎会看上一个虚有其表的草包?凭什么!
宁锦婳戒备地看着她,冷脸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她现在没心思跟她扯这笔旧账,舒婉婉是宫里的太妃,她兀然出现在这里,难道皇帝已经知道遗诏在她手里?抑或想捉她威胁陆寒霄?
不管哪种可能都不是好消息,宁锦婳心跳如雷,悄然握紧了袖中的绢布。
舒婉婉秀眉轻挑,一步步逼近,“我生于此长于此,轮得到你这个外人置喙?不过……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的面容越来越模糊,宁锦婳心道一声不好,把尖锐的指甲掐进肉里妄图保持清醒。舒婉婉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青色瓷瓶在她鼻前轻轻晃动,宁锦婳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对上一双怨毒的眼睛,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三个月后,皇宫。
华彩飞檐,斗拱雕梁,身披彩衣的小宫女步履匆匆,把食盒放在一处凋敝的宫殿前,用指节轻扣三下掉漆的朱门。
门从里面开了一条细缝,伸出一截莹润剔透的手臂,等里面的人把食盒取走,宫女警惕地环顾四周,正欲离开时,门里传出一道轻如鸿羽的声音。
“你有孕了。”
“你胡说!”宫女立即尖声反驳,神情中难掩慌乱。门后之人轻声一笑,继续说道:“你的脉像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是滑脉无疑。”
“月份大了,你这个孩子保不住。”
宫里严禁私相授受,宫女二十五岁才放出宫去嫁人,在这之前都是皇帝的女人,给皇帝戴绿帽子,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女人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不疾不徐的,“我能帮你保住他,还有你的情郎。”
“你?”宫女嗤笑一声,压低嗓子道:“先管好你自己吧,泥菩萨。”
她并未逗留,趁着四周无人行色匆匆地离开。这里是处废弃的宫殿,从前用来关押获罪的妃嫔,那些妃嫔被磋磨地疯的疯傻的傻,不似人样,夜里经常传出女子幽怨的哭嚎声,宫女太监们视为不详之地,没人愿意来这儿。
……
“嗖——”一道凌厉的黑影蹿过,让阴冷的宫殿更加阴森可怖。宁锦婳面不改色咬了一口饼子,把手边豁口的碗往前推了一下。
“猫儿,吃饭了。”
俄而,一只通体乌黑的野猫迈着轻盈的步调走来,它不怕人,安静的舔舐碗里的饭食,可能今天饭菜格外可口,它吃得肚子圆鼓鼓,扑腾一跃跳到宁锦婳的怀里,慵懒地甩着尾巴。
宁锦婳习惯地抱起它,一手端着碗小口喝水,逼自己把粗糙的饼子吞咽下去。
她轻抚怀里油光水滑的黑猫,喃喃道:“幸好,还有你陪我。”
她那日被舒婉婉带走,一路上喂着迷药,不知今夕何夕,清醒之后便在这处废弃的宫殿里,门口落了重重的铁锁,每天有人送一顿餐食。两个窝头或者一个粗饼,一碗看不见几粒米的稀汤,一碟她叫不出名字的野菜,便是她一天的饭食。
周围是高高的围墙,安静地出奇,大声叫喊能听见自己的回音。宁锦婳时常苦中做乐地想,她真该好好谢谢老神仙。若不是有山里那段清苦的岁月打磨,让从小锦衣玉食的她过这种日子,她早就疯了。
难道这便是舒婉婉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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